【all游矢】旅程

閱讀須知
時間順序混亂,不過是從目錄一到二到三依次類推。
◆代表插敘。回憶殺多。
還有03.04.05很多……這是一個關於告別的故事。

00

願他不必感傷,不需逞強。
拋棄強顏歡笑的小丑面具,真正的為自己流下淚水。

希望他能得到善意,希望他能得到溫暖。
希望他能得到許多許多。
那些本就屬於他的,一直以來無法得到的許多。

最重要的是……
若能——給予他愛意就好了。

01

從一開始的頭也不回的快走,到撞破腦袋也不管的小跑,最後是不顧一切的衝向目的地。步伐急促節奏極快,一步當兩步的短距離衝刺的結果——就是他整個人被昂貴的手織毛坯地毯絆倒,慌張調整動作的同時,手腳有些可笑的糾纏在一起。不幸的失去平衡向前傾斜,即將摔倒在地。
還是一看就是摔得很慘,預計臉先著地的那種。
但這就跟上帝玩弄你之後總會留下一點仁慈,關上大片塗鴉出黑色加粗字體的倒霉二字的大門,寫著‘恭喜你,你沒事了’的五彩繽紛充滿四射光芒的窗戶正等待著你推開。那種癌症化驗單上標注早期的感覺,跟做過山車一樣酸爽到不敢相信——穿過地獄就能得到新生。
傾斜角度呈現等腰直角三角形的一腰,於是從手肘到指尖的部分筆挺的砸到沙發墊的邊緣一角,還沒意識到自己會不會摔得很慘,首先條件反射的伸手用力扯著彈性感出色的墊板,縱身一躍而起,就這麼接著巧勁把自己整個的挪移上去,出色的完美落地。

堪稱一場精彩的雜技表演。
赤馬放下手中正在查閱的機密文件,轉而欣賞由著名娛樂決鬥者——榊遊矢帶來的精彩個人表演。不著痕跡的隱晦一笑,算是沒有鼓掌稱贊其優秀的反射神經。

「遊矢。」
他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輕喚了一聲。為自己對榊遊矢摔倒的一瞬間心跳突然加快而疑惑不解。

我遠比想象中的在乎你。

「小心一點。」
赤馬推了推下滑的眼鏡擋住眼神中噬人的寒意,語氣聽不出與平時有什麼不同。

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囑咐著類似如此的話。
「別衝動,冷靜下來。」
「不要擅自行動,聽我的指揮。」
「注意安全。」
「身體還好嗎?」
即使應該聽從的人從未做到過,他也是樂意繼續。
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無止境的,傾訴著隱晦的關心。

我很擔心你。
這句話從來沒有說出來口過,他也不太相信遊矢終有一天能夠明白。

這個辦公室最初的是正常辦公的皮質沙發,直到後來因為某位娛樂決鬥者初次光臨。
身體彆扭的挨著沙發邊緣坐下,那纖細到似乎一碰就碎的頸椎,仿佛壓著千斤重擔一刻未敢放鬆。背脊支撐住全身體重肩膀不自然僵硬的展開,像看到某種洪水猛獸,渾身上下全是戒備稍微一驚就會跑到無影無蹤。那坐立不安的樣子讓他的心情一天陰沈的可怕。LDS上下都被低氣壓的黑色風暴籠罩,沒有一人能幸免於難。
從那時起,就更換成了柔軟舒適的素色家用沙發。
只是為了讓榊遊矢不必那麼緊張,一個理由抵得上規矩,改的了習慣。

他一直都在妥協一直都努力退步。
雖然這樣的心情,真的是——一點都不想榊遊矢知曉半分。

突然,赤馬的思緒被打破。站在辦公桌一旁中島默默低頭告別,快步離開辦公室,臨走前貼心的關上門。
隨著關門的咔嚓聲,房間內安靜到只聽得見兩人的呼吸聲。

這也是赤馬沒有管游矢的原因。
獨處的時光一分一秒都不願意錯過。
很自然的,像是遊矢他一直都待在身邊,不會離去。

榊游矢一聲不吭,把自己當做不值錢的玻璃水晶粗暴地鑲嵌在名為沙發的模具表面,壓出一個凹字形。他的臉深埋在沙發扶手前,一隻手十分孩子氣地蹂躪著沙發靠墊被上裝飾的流蘇,大有揪禿了都不會放手的意味。

赤馬相當清楚游矢為什麼原因而來,但他並不準備做出任何表示。於是,他目不斜視拿起了手邊的文件提筆繼續修改。末了來了句關心:「沒找到也不要擔心,好好休息。」

游矢頭也不抬悶悶不樂的回答:「好。」
他沒有說出也不想說出的話是,等我找到了之後,啟程的時候也要到了。

◇(注:章節的目錄一)

就在幾天前受某位LDS總裁姑且算是頂頭上司——赤馬零兒的委託,榊游矢被要求調查關於父親失蹤前留下信息的蛛絲馬跡。

赤馬零兒面前的辦公桌上兩摞文件堆積如山,他修長的身影在此刻襯托得單薄無比。已經過去十幾分鐘,他一言不發,只有從文件堆中抽出一本接著一本的動作沒有停止。

游矢知道自己不能打擾他,只能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晃腿,努力不讓自己睡著。

最近lancer的工作繁多,戰後的重建工作隨著次元融合而出現的弊端,困難程度也逐漸加深,簡直能讓人空搖白旗舉手投降。那稀少的完成度百分比別說距離結束遙遙無際,連第一階段最普通的次元交涉都被academia的拒不接受的強硬態度耽擱甚遠。
融合與超量就是一對生死仇敵,一見面恨不得繼續交戰,爭得個你死我活。同調的tops風涼話一堆又一堆看似好交流,談到commons的問題就立刻翻臉。拋棄良好的貴族形象,能跟人吵的臉紅脖子粗。

游矢光想想腦袋都大了,嘆氣也是一天都沒停過。
沒有止步不前已經是最好的發展,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大事小事需要處理,換個人估計已經被眾多或者質疑或者期待的聲音所為之動搖,甚至被巨大的壓力逼迫的喘不過氣來。

但誰叫坐在這裡的人是赤馬零兒呢?

就在這些問題上,游矢是相當敬佩赤馬的。但是敬佩決不等於理解,更不會等於認同。
他打心底里不爽那人說出——他無法反駁話語時的嘲諷語氣。赤馬零兒一個冷酷無情的獨裁者,像個演算未來的精准機器選擇最好時機做最正確的決斷。什麼都能預料到,什麼都不會出錯。

明明如果好好交談,你能說明原因的話我也會接受。為什麼不那麼做。記憶里游矢忍無可忍向赤馬怒吼過一次。也就這麼僅此一次。
得到回答後的游矢失魂落魄了很久,好友權限阪看著乾著急安慰的話想了半天都說不出口,連當時關係不好黑咲都側目看了他幾眼,得到一句'不要出事影響任務進程'的蹩腳關心。
當時LDS的社長冷漠的表情中出現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因為沒有必要,反正你會乖乖聽話。」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久到連黑咲都成為朋友,久到他開始不自覺的依賴赤馬零兒,久到lancer贏得戰爭的勝利救出凜和琉璃。

游矢明白了,赤馬的做法他不會認同也無法理解。傷害就是傷害,多麼冠冕堂皇——崇高的正義之名也無法改變的事實或者是過去。但他必須站在那人的身邊,幫助他改變他,被他利用也好欺騙也罷,像個能帶出去炫耀的精緻的人偶,華麗外表下是早已腐蝕的內心。曾經游矢告誡也是催眠自己,那都是為了戰爭的勝利。後來他發現,那只是因為習慣和赤馬並肩前行。

「工作沒問題吧。」
赤馬趁著簽名的空檔,算是打了個招呼以防游矢思考過度當機睡著。陳述的語氣那種篤定大多時候分外讓人感覺氣憤。不過游矢對於這免疫力極強,到了見怪不怪,就算聽見也當沒有聽見的等級。

「基本丹尼斯都在幫忙,所以還抽得出時間。」
說到游矢的工作,他除了每天強制性——決鬥手段都用過,讓敬業的LDS社長脫離他的辦公桌。就只有整理雪花般向他襲來能把整棟LDS辦公樓都埋下半截的演出邀請函。那明星一般的待遇,游矢第一次感受時拔腿就跑一直跑到赤馬身邊苦著一張臉說怎麼辦?
赤馬彎彎嘴角,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鏡,對游矢的依賴很是受用。「推給丹尼斯就行了,相信他會樂意。」
「是哦!」游矢放心了,因為他現在連舞網市的演出一週兩場都能排到六七個月之後,更別提其他地方。
身處融合次元的丹尼斯突然覺得背後一陣涼意。
從那以後,游矢的假期空閒了很多很多。

「那就好,其實我也不強求你一定找得到,畢竟三年過去當初如果能找到也不會等到現在。」
雖然赤馬說出的話出奇緩和,簡直可以跟商量掛鈎的行徑實在跟平時不近人情的冷酷差別甚遠,但是那直白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我希望你找到你也最好給我找到'表示著這樣含義。
「我只提醒你,我們還未知曉靈擺的真正作用。別忘記了,這才剛剛開始。」
赤馬收了筆雙手合十托住消瘦的下巴, 端坐在靠椅上的身影筆直,透露出與他剛才話語相符的尖銳。

「我知道了,赤馬。我盡力,盡力行了吧!而且不止是我,你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游矢信誓旦旦點頭,轉移話題的手段生硬。他迎著赤馬冷冽的目光,就差舉手立軍令狀。眼中的擔心是一點沒少。

赤馬搖了搖頭,起身離開待了將近有一天一夜的靠椅。沒有以前那樣高傲的居高臨下的俯視後,他選擇坐在游矢身旁。摘下眼鏡頭靠在坐背上放鬆身體,閉上眼呼吸悠長緩慢。游矢揚起了大大的微笑,移動了一下身體的位置斜靠在赤馬的肩膀附近。

「我相信你,放手去做吧。」
「交給我吧……」

窗外陽光燦爛,風景正好。
向日葵也向太陽揚起笑臉。

02

◇(注:章節的目錄二)

游矢緩慢地走下鐵絲編織的懸空階梯,這是唯一通往地下室的道路。'咿呀咿呀',因為年久失修,穩固結構的螺絲承受不住人體的重量發出超出負荷的警告。周身一片漆黑游矢只能小心翼翼尋找落腳之處,哪怕稍微踩不到平衡點,階梯就會劇烈的搖晃到把人甩出去的程度。
「這可真是鍛鍊平衡的絕佳場所,換做澤度估計他早就掉下去了。」——實在不行就一腳踩空掉下去好了。記憶中應該沒有多高?榊游矢扯著苦笑,大無畏的想到。

他似乎很久都未曾踏足於此。
腦海中回閃出的記憶片段,是他為數不多的童年回憶,在這裡度過一段悠閒的時光。
如果如他所料,很快就要到了。

腳踩實地有著令人感動的充實感,游矢只手撫摸周圍牆壁凹凸不平的痕跡,隨手揉了揉鼻尖都蹭到一小塊灰塵。畢竟此處灰塵遍布牆角的蜘蛛網都不知換了幾戶人家。他胡亂摸索著,根據身體的記憶來行動,突然就碰到某個凹糟。按下頭頂吊燈的開關,瞬間暖色的光源照射出在空氣中肆意飛舞漂浮的顆粒狀灰塵。

接著遊矢就看見面前矗立的龐然大物。
那是——門。

表面隱約可見刻印精緻的天空樹狀圖案,暗色為底做工精湛的浮雕被大片斷痕割裂得支零破碎,看著就讓人噓喻惋惜,完美的藝術品如果不能在歲月的長河留存那就只能不值一提。
陳舊青銅材質的鎖扣死死塵封著門,像個忠誠的士兵十年如一日,脊背筆直安靜也孤獨執行著自身的職責。

打開門鎖的條件是對應的鑰匙。游矢還記得它的模樣,那是與門華麗工藝完全不相符——一柄樣式樸素毫不起眼的黃銅鑰匙,能夠辨認的特點是為了防止年幼的游矢受傷而故意將菱形尖銳一端打磨的圓滑。

不知從何起,他把鑰匙弄丟了。

“這可真是傷腦筋了。”遊矢撓了撓髮梢,臉上卻沒有多少擔心的神色。
不如說,他打心底裡拒絕進入這個房間。
有種會失去什麼重要東西的感覺。

夜晚天空如大片水墨暈開後勻稱塗抹得烏黑,璀璨的繁星點點合著一輪皎潔的明月,便又是一個與往常無異的寂靜祥和的夜晚。

游矢抱著柔軟的被子在床鋪上輾轉反側難於入眠,側身看向窗外的眼神飄忽不定,即使是再美的景色也救不了他現在的心不在焉。緋紅的眼眸充斥著令人心酸的細碎微小的不安。

為什麼會不安呢?不僅僅是找不到鑰匙的原因。

即使對遊裡說過的話沒有多少自覺意識,游矢也只單方面的歸結為自己的問題。因為從三年前開始還是孩童的他,內心就有一塊什麼東西都無法填補的空白。游矢不太明白那是什麼的缺失,但是心裡某個陰暗角落的聲音尖銳諷刺的說,你拿不回來了!那個對於你來說最重要的——比生命和自尊更重要東西。
是啊,我失去了他了。
那一瞬,他變得無比冷漠,澄澈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伴隨沒有一絲溫度的微笑滑落臉龐,孩童特有的軟糯嗓音聽起來也有了少年的清脆,他說,沒關係的,我不需要。

他長大了,放棄了許多。

想哭的時候就笑吧,這樣倔強的堅強是這麼多年來他唯一學會東西,於是不論面對多麼困難事件,何種難以想象的絕境。或者獨自品嘗在撕心裂肺和漫無邊際的痛苦下抑制不住的淚水,或者即將放棄一切孤注一擲時絕望的選擇。最終游矢都放下了,他笑著貫徹娛樂決鬥的己衷——那是約定更是束縛。但這次,游矢不知所措起來。短暫逃離現實,在想象中安慰自己。

膽小鬼,從舌尖跳躍出的音符構成的字眼。
之前遊裡笑著說。他從戰敗之後就沒有給過遊矢好臉色,下午的見面也是不歡而散。

你應該去找遊鬥或者遊吾。
畢竟他們才會安慰你,而在我這裡你可得不到什麼。
遊裡擺擺手,臉上寫滿了無奈,就像是大人對任性孩子無比的寵溺。

給你一個免費提示。
從那以後,孩子關上了門,獨自一人唱著歌。
遊裡輕哼的語調,有少年特有天真的殘忍。

一個人什麼都做不到啊。
孤獨像個怪物會把人一口吞掉啊。

遊矢不明白他的意思,左思右想許久,最後選擇用被子死死蒙住腦袋,沉沉睡去。

從那以後的幾天時間裡,遊矢拜訪了幾乎所有認識的人。
結果一無所獲。赤馬都放棄了繼續深究。可是,遊矢沒有停下的打算。
遊吾看不下去,拉著遊矢以度假的名義翹班,失去聯繫了幾天。
回來之後他不再焦急尋找而是順其自然。這讓他的友人們也放心了,準備忘記鑰匙的事情。

◇(注:章節的目錄四)

直到某天,遊鬥找到了他。

遊鬥其實只是發現,游矢總是不自覺露出趨於崩潰邊緣的表情,但很快就一瞬間他就能調整好他應該有的正常的和煦微笑。不讓任何人發現,突兀的像是摻雜著混沌的黑色,那雙昏暗下來的赤色雙眸。
他眼中耀眼閃爍的星辰消失不見,他的執著和熱情即將把自己的靈魂燃燒殆盡。

遊鬥覺得這樣很不好,於是出現在遊矢面前。他一言不發只是用難得的溫暖柔和的眼神注視著遊矢。

「你要找的是不是這個。」攤開手心,那是一把與天底下的任何一把黃銅鑰匙都沒有區別的鑰匙。
「那是我的!」
游矢從他手心拿過,摸了摸手感圓潤的鑰匙柄。
「為什麼?遊鬥你是怎麼找到的……但是找到之後,我。」

在你的記憶裡。

紫黑髮色的少年保持沈默,他深深地凝視眼前那雙緋紅雙眼中晦澀的不安。無法遏制從胸口最深處湧上的愛憐之情。他唇邊出現一個安撫的微笑,雙手搭上游矢瑟瑟發抖的單薄肩膀,將他用力的拉入懷中緊緊的擁抱住。雖然游鬥很不擅長慰藉,長久的戰爭更是讓他早已忘記怎樣露出爽朗的微笑。但也正是如此,這樣的安慰彌足珍貴溫暖的幾近讓人落淚。

他說:「沒事的,你的旅行才剛剛開始,一路順風。」停頓了一下:「再見。」
他其實想說不要走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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